《我想有個家》電影@ Capharnaum
海外公開片名:Capharnaum(2018)
導演:Nadine Labaki
影片欣賞:台北市立圖書館家庭播映版
片長:2時06分
悲傷與釋懷
影片開始播放,是黎巴嫩社區裡一群孩童拿著木槍竹刀模仿戰爭遊戲;劇情還未知如何發展,兒童們笑臉追逐的畫面,卻令人感到一股無名的悲傷。
讀過幾篇影評和觀後感,我自己猜想是電影配樂牽動了個人觀賞時的情緒。高亢的樂音使得這部帶有強烈紀錄片風格、以及街頭素人自然演出而非強調專業表演的影片,有著「煽情」的刻意鑿痕。
新約聖經中不悔改的城 Capharnaum 迦百農
台灣片名是《我想有個家》,大陸題名《何以為家》似乎更貼近一些。海外公開英語片名 Capharnaum 的典故出處,導演在訪談中解釋得相當清楚。她引用法語 Capharnaüm(Chaos)一詞來為影片中人物的生存處境訂出標題:活在混亂失序如同被神明詛咒的人間地獄。
如果試著用地圖搜尋「Capharnaum」還可看到標記在以色列遺跡廢墟的歷史地名,地中海地區是世界最古老文明發源地之一,是甚麼原因使得敘利亞難民流離失所?而 Capharnaum 導演所隱喻的地理空間,應該不只存在於本片情境之中,例如 2008 年上映的《貧民百萬富翁》Slumdog Millionaire,印度的流浪兒也有一段類似的故事場景。
我想有個家我想有個國家
人類幾千年前即已發展為族群社會國家,力求個人依附於群體以獲得生存與幸福的保障。影片中寄生在黎巴嫩的敘利亞難民家庭,父母沒有工作許可難以養家活口,卻仍經意或不經意地生出許多小孩,孩子出生後無法登記身分,男孩稍有力氣便勉強打零工做個小小送貨員,女孩未及長大即成了交換房租食物的代幣。故事最後,編導讓小男主角站上法庭控訴「父母不該生下我」,比較像是影片龐大複雜政治社會議題呈現之後的文藝線索,而非現實可能發生的情節。
我們能做些甚麼
關於兒童生存與成長的議題,多半以成年人的觀察角度來思考,《我想有個家》讓我們試著跟隨小主人翁的視角,一起正視生存的壓迫與挑戰。兒童生存的基本問題並非只在戰亂國家及經濟落後地區發生,世界的孩子需要的不只是家或國家,而是能保護教養他們的家庭與國家。相對於目前能夠生活在較為健全政經制度中的人們,未必能為其他人艱困的境遇做些甚麼,但至少可以從理解開始。這是觀賞這樣一部沉重而感人的電影,所告訴我們的事。
其他參考:
觀賞 Capharnaum 之後,可能想要看看影評及導演訪談,可試試:
BBC 中文網:《迦百農》:「熱淚奪眶」的兒童悲傷電影 by Arwa Haider
Music Box Theatre 〈導演訪談〉:A BOY’S LIFE OF CHAOS - AN INTERVIEW WITH CAPERNAUM DIRECTOR NADINE LABAKI by Steven Prokopy
伊朗電影親愛的小孩 Son-Mother (2019)
同樣是女性導演 Mahnaz Mohammadi 的作品,也是探討兒童生存處境的Son-Mother,台灣上映片名《親愛的小孩》,其電影形式及劇情的進行較為聚焦,處理的議題廣度不似 Capharnaum,但敘事及表演的深刻仍然打動人心。
伊朗(或是僅作為某種情境的代表)的社會風俗,使得影片中迫於生計而再婚的母親為了融入新家庭,不得不逐步棄養12、3歲正要進入青春期的兒子。在劇情中,編導將這些失落的男孩(lost boys)安置在失語兒童的特教學校裡,這也許可以視為一種隱喻:男孩們必須隱藏壓抑自己的感受和表達,他們不能為自己發聲,直到有一天他們終於長大了可以在街頭謀生自立,而那時自己與母親的關係還剩下甚麼呢?對於母愛的記憶或許已經扭曲變形,在破碎的童年中,只能試著不斷自我解釋,這一切究竟怎麼回事!
本片如其英語標題 Son-Mother,提供了來自母親的煎熬,與兒子期待與等待的兩個視角。男孩所面臨的人生之苦不似 Capharnaum 那樣鋪天蓋地迎面而來,卻是如冰如刺。看電影,因此不僅是消磨休閒,而是帶我們走到心靈更深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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